雲尾的忠貞 [下] 1/2 @ 心羽月空

我在哪裡呢？亮掌發現自己身在一座星光耀耀的銀色森林裡，四周盡是安靜，一顆圓球高掛在天上，因為這裡全是銀色的關係，分不出是月亮還是太陽。

真是怪了，我記得我不是和....噢！

亮掌揉揉太陽穴，我和疾掌在蛇岩和那個.....殺兔兇手打起來，然後......我昏過去了，咦？

亮掌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白色的腳掌和背部。

怎麼沒有傷口？難不成我已經回到星族了？

知道自己可能已魂歸星族，,亮掌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內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有人嗎?」亮掌對著無邊無際的森林大喊，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的問題。

好吧。亮掌走進離她最近的一條小路。這地方真奇妙啊!她邊走邊抬頭看著四周，鳥兒在枝頭鳴唱，松鼠在樹底下找尋松果。亮掌有股想抓隻松鼠的衝動，可是自己並不餓，抓了松鼠卻不吃是種浪費的行為......亮掌繼續向前走，走出小路，一條河流在亮掌面前展開。

「哇!」亮掌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美景，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亮掌。」亮掌回過頭，發現一隻體態優雅的玳瑁貓站在她的身後。

「祢是...斑葉?」亮掌從族貓對祂的描述和對方身上的草藥味知道祂應該就是雷族的前巫醫。「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已經死掉了嗎?那麼疾掌他...」

班葉走過亮掌身旁，「這是妳的問題嗎?」祂用尾巴輕拂亮掌的嘴巴，「別擔心，妳並沒有死。」斑葉蹲坐在亮掌面前，「妳的時辰未到。有人對星族祈求讓妳別那麼快回到這裡。」她用尾巴指了指周圍。

「誰?是誰向星族祈求不要讓我這麼快回到星族?」亮掌歪著頭。

「呵呵，別急，我的小見習生。」斑葉輕笑兩聲，「妳在那隻貓的心目中有著很大的意義。」

我還是不知道是誰呀!亮掌突然想到她的黑白花夥伴，「那麼疾掌呢?他現在....?」

「別擔心，」雷族前巫醫看著見習生，「星族有自己的安排，妳的一生不會這麼快就結束的，.....更重要的是，妳有個深愛著妳的....」班葉愈說愈小聲，亮掌雖然沒聽到最後一句話，但她似乎在那一瞬間看到了班葉露出憂傷和羨慕的表情。

這時，四周的森林逐漸淡去，班葉的身影變的愈來愈模糊。

「好了，妳得回到妳所屬的地方了。」班葉微笑的說道。

「班葉!」亮掌著急的抓著班葉的腳掌，但她只抓到一片空無。

「亮掌，妳是一位勇敢的見習生。」班葉的聲音迴盪在黑暗中，「現在，會到雷族吧!我會在星族守護著妳的!」

亮掌做了個噩夢。

她身在一個灰暗的森林裡，草木扶疏，亮掌害怕的弓起身子。

「有人在嗎?」

這時，一隻黑色的龐然大物從前方樹叢裡跳出來，奔向亮掌。

亮掌發現事情不妙，連忙衝進森林深處。

不知跑了多久，等到黑色動物追丟以後，亮掌跑進一處空地裡。

「疾掌?!」

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她，站在空地中央，「是你嗎?」亮掌喜出望外的跑向夥伴，「這裡是哪裡?大家呢?幸好看到你.....」

當她大約差十五個狐狸尾巴距離就能碰到她的見習好友時，疾掌轉過身，眼裡閃著紅光。

「妳!妳竟然還有臉叫我!」疾掌一步步的走向前。「當我需要妳時，妳在哪?妳沒有來幫我!」他憤恨的呸了一口，「妳逃走了!妳這個懦弱、拋下同伴不管的冷血動物沒資格當雷族的戰士!」

不是這樣的!「不!我沒有!」亮掌慌張的後退，「我不是故意不去救你的，我.......」

「妳還敢狡辯!」疾掌的身體突然愈變愈大，身上的白色斑點消失，前顎凸出，是殺兔兇手!

變得比亮掌大上三倍的疾掌跳到亮掌面前，「我要替雷族除掉妳這個禍害!」

亮掌尖叫一聲的逃開，跑向空地的另一邊，她不停的奔跑，迎面而來的卻是另一隻龐然大物。

「真是抱歉哦，亮掌。」龐然大物開口說話，是雲尾!

「族貓們一致決定要將妳驅逐出雷族。」他微笑的看著亮掌。

更多的龐然大物從暗處擁出，，亮掌跑向另一邊，但成群的龐然大物將亮掌團團圍住。

「不，不會的......」亮掌拼了命的搖頭。

這時，龐然大物的低語逐漸形成一種有共識的口號:

「大伙兒，殺!殺!」

不要...不要啊!亮掌著急的想找到空隙，逃離這個地方，可是龐然大物們將她包圍，亮掌絕望的看著雲尾變成的龐然大物走上她面前的岩石。

「為了成全大家，就請妳犧牲一下了囉。」亮掌還來不及說出一句話，雲尾從岩石跳下，落到亮掌面前。

「亮掌、亮掌!醒醒!」

亮掌張開迷濛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佈滿焦急的白貓臉。

「這裡是.....?」她側著頭，眼睛的視線似乎還沒對焦。

「巫醫窩，火心和戰士們把你帶回來的。」雲尾的腳掌輕柔的梳著亮掌的毛髮。

「雲尾，你好好照顧.....無容，我和藍星還有火心到外頭談事情。」一個細小卻清晰的喵聲說道。

「我會的，你們去忙吧，煤皮。」雲尾對著亮掌身後的貓兒說道。

腳步聲遠去，巫醫窩裡只剩下安靜的沉默。

無容?那是誰?是指我嗎?我不是還沒晉升戰士....?

「雲尾，剛剛煤皮說的無容是我嗎?」亮掌歪著頭問著。

「呃....那是藍星幫妳取的新戰士名。」

「可是，我又還沒通過見習生考試，為什麼.....?」她突然想通，「你們是不是認為我快死了。」

一陣靜默。

「你說啊，藍星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撐不下去，所以才會幫我取戰士名?」亮掌愈說愈大聲，身子微微顫抖，「說話啊!不要忽視我的問題!」

白毛戰士深呼吸一口氣，「沒錯，藍星是以為妳撐不過這次，才會幫妳取戰士名，」他的綠眼睛直視亮掌，「但我不是。我相信妳能挺過這段煎熬。」雲尾用舌頭舔了舔亮掌的臉，「而妳辦到了。」

「那.....我的戰士名是.....無容?」無容不是沒有臉的意思嗎?藍星怎麼會取這樣的戰士名給我?

亮掌的眼前突然閃過幾個畫面:一雙巨大的腳掌、紅色的嗜血眼睛、血流成河、她的見習好友躺在血泊中。

「啊!」她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不會吧，難道說......

亮掌費力的抬起身子，但後腿和右肩卻傳來一陣楚痛。

「不行，亮掌。」雲尾把亮掌輕推回煤皮為她準備的窩，「妳還太虛弱了，不能亂動。」他臉上帶著擔憂，似乎還夾雜著一些不忍。

「不要阻止我!」亮掌緩步起身，拖著帶傷的身體，一步一步的走向草藥儲存室裡的小水池。

星族，求求祢!求求祢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亮掌走近水池，看著水中的自己，不禁倒抽一口氣:水中浮現的貓臉右臉上有著一道很深的疤痕，從右耳劃下，右眼明顯已看不見，只剩下光禿禿的皮膚。

「不，不...不要，這不是我...」亮掌慌張的後退，「...不可能，我一定是弄錯了，這只是個夢，我很快就會清醒了....」她受傷的後腿絆到了地上的石頭，見習生不管身上的疼痛，就這麼坐在冰冷的石地上。

「亮掌.....」雲尾走到亮掌的面前，蹲下身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那時應該要在妳身旁照顧妳，而不是讓你獨自離開營地去報信....」他原有的朝氣聲變成愧疚的低語，「一切都是我害的.....」

他真的好生氣，好氣自己為什麼在那時要去狩獵隊，而不是選擇留在營地裡幫忙補強育兒室的荊棘叢，氣自己那天還驕傲的誇口會抓到最多的獵物，氣自己的愚昧，氣自己沒辦法好好照顧心愛的貓兒。

他真的很懊悔。自從奄奄一息的亮掌被戰士們送進巫醫窩後，他幾乎整天都待在她的身旁，替她換藥、定時的用青苔球擦拭她的身體，保持她的濕潤，聽到她在夢中叫著他的名字，他會趕緊握住她的腳掌，還不停安撫:「沒事了，我在這裡....」每當月亮升起時，如果不是煤皮提醒，他還忘了今天自己只吃了一隻田鼠就匆匆忙忙的趕來照顧亮掌。

在亮掌還沒清醒前，雲尾在每天的夜晚都會向星族做了半個月亮升落的禱告，他甚至還對星族訴求，希望能讓亮掌的傷全數復原，他願意代替她承受這一切。

星族聽到了他的祈求，讓亮掌從噩夢中甦醒過來，但她似乎承受不了如此一連串的龐大打擊。

亮掌嚎啕大哭:「我變成一隻獨眼貓了，這個樣子好醜......簡直就是怪物...我永遠都當不成真正的戰士了......」淚水如傾盆大雨的從她完好的左臉落下:「沒有貓會喜歡我!」

「不要這樣想。」雲尾用腳掌輕輕的抹去亮掌臉上的淚水，「妳還是那個我所喜歡的亮掌啊。」

「不!一切都不一樣了!」亮掌不停的啜泣，「現在的我只是隻瞎了眼的殘廢貓，你不該留在我身邊的。族裡面年輕貌美的母貓多的是，你要選擇的是她們，不是我!」她用沒受傷的另一隻腳掌揮掉了雲尾伸出的貓掌，「不要再來找我了!」

不，不是的!雲尾著急的想解釋清楚，「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不能改變我喜歡妳的決心啊....」

「不行!你快點離開這裡!」亮掌像是下了決心般的硬要雲尾出去。

「我不要!」一向能言善道的雲尾真的慌了。

「不管!你就是給我出去!」

「為什麼!給我個能說服我的理由!」雲尾看著眼前哭的像花貓一樣的亮掌。

「因為....」亮掌咬著牙，似乎正在天人交戰。

「現在的我已經配不上你了!」她苦澀的喊出這句話。我這隻半殘貓沒資格能喜歡你!亮掌覺得頭痛欲裂，身體快要承受不住了。

這時，雲尾豁然傾身，親暱磨蹭著亮掌的鼻子。

亮掌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但也沒有抗拒，她的心裡其實很擔心雲尾會離她而去，但為了雲尾的將來，她認為這麼做才是對的。

「其他的貓我都不在乎，我喜歡的是妳，亮掌。」他將她擁進他的懷裡。「還記得我和你第一次出任務時發生的事嗎，我誤把石頭當成了松鼠，不小心刮傷了腳爪，是妳找到金盞花，幫我擦藥，我們一起抓到比我們體型還要大的肥老鼠。」他頓了一下，「是誰在我被火心罵後安慰、鼓勵我?都是妳啊，亮掌，就算只剩下一隻眼睛，我也還是能把你訓練成雷族的全能戰士，在我心裡，妳是最棒的。」

「嗯，」聽到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高興。亮掌覺得心中的大石頭總算卸了下來，她閉上眼睛。

「亮掌，亮掌?」沒聽到白色母貓的回答，雲尾看了看懷裡的亮掌，只見她躺在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均勻的呼吸著，嘴角掛著笑容，他才鬆了一口氣。

「這輩子裡我唯一，也是我最愛的人就是妳，至死不渝，永不改變。」他低語，「我一定會替妳報仇。」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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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最後一篇!

「雲尾的忠貞」這故事寫了好久

我會在近期將它趕完的

有個問題想請教各位大大

最後亦即會講到關於亮掌的戰士命名典禮，

必須將書上的幾句話引用進去，

不知是否可以容許我這無禮的小要求?